“月白？”
沈清棠看着面前的人肉墙，抬起头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虽然换了身纯黑衣服，但是一头白发，除了是离月白还能是谁？
三天不见，沈清棠看着离月白的眼睛，眼底一片漆黑深沉，若有似无的赤色完全消失。
他看起来好像变了很多。
沈清棠张了张嘴唇，想说些什么，就刚才喊话的警察又大声喊道：“请问报警者还在现场吗？如果在的话请您出来，我们现在需要目击证人，十分感谢您的配合！”
警察的嗓音里充斥着按耐不住的焦灼，沈清棠踮起脚看了一眼，往旁边挪了挪，跟离月白身体错开，低声道：“警察在喊我，我先过去了。”
两人身体交错的一瞬间，离月白突然抬手，扯住沈清棠的胳膊。
这是干嘛？
沈清棠扭头，发现离月白并没有看着她，而是盯着人群中喊话的警察，道：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跟她一起？
警察问话而已，不过是在例行公务，何必……沈清棠下意识想拒绝，就感到握住自己胳膊的大手突然收紧。
沈清棠仰起头，离月白恰好垂下眼帘，四目对视，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沈清棠只能选择妥协，“好吧，你跟我一起也行。”
虽然不知道离月白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，又为什么非得跟着她，但总归他不会害她就是。
虽然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很短，但沈清棠就是觉得离月白不会伤害她。
“警察叔叔，刚才是我报的警。”
中年男警察面容十分严肃，听到沈清棠这么说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一番，然后看了一眼站在沈清棠旁边的离月白，才公事公办道：“请问您的名字是？”
“我叫沈清棠。”沈清棠自我介绍完看了一眼旁边的离月白，见他没有介绍自己的念头，替他说道：“这是我朋友，离月白，他刚才不在。”
男警察看了一眼离月白握着沈清棠胳膊的手，心下了然，对着沈清棠问：“沈女士，刚才出事时周围只有你一个人吗？麻烦你能再重复一遍，当时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吗？”
报警电话里沈清棠粗略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，现场勘查的结果也是司机因为速度过快刹不住车，为了不伤害到无辜路人选择撞向一旁的桥栏。
这件事基本可以判定是司机全责，超速行驶，还是在人流密集的乡镇公路，但是司机已经晕厥过去，目前生死未卜，警察只能先询问另外一个目击者，甚至能将她称为当事人。
男警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清棠倒在路边的小电车，听沈清棠详细地说了一下当时的状况，在提到大货车是突然冲出来时，眉头顿时紧皱。
“沈女士，你的意思是你在刚拐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对面有一辆货车？”
货车本来是与沈清棠面对面行驶的，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撞上，可因为沈清棠选择了拐弯，货车便从她身后行来。
沈清棠听到警察这么问，努力地回想当时的状况，边回忆边道：“我刚准备拐弯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对面有辆货车，至于为什么会在我拐到一半时突然冲出来，我也想不通”
沈清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，她不会因为这个时间段街上没什么人就随便横穿马路，她非常爱惜自己的小命。
可男警察听到沈清棠这么说后看起来并不太相信，眼神中中也带上了审视，“沈女士，这起车祸目前无论怎么来看，您都不需要负任何责任，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觉得我在说谎？”
沈清棠听明白了警察什么意思，脸色忽然沉了下来，看向男警察，觉得有些好笑，“您也说了，这起车祸我不用负任何责任，所以我有什么必要说谎？”
男警察看到沈清棠有些生气，当即笑了一下，道：“沈女士，我没不是这个意思，我只是觉得很诡异，那么大的一辆货车，在路上应该很显眼才对。”
男警察语气顿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：“您既然在拐弯时仔细看过路况，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？这很不合理，不是吗？”
不合理就代表她是在说谎吗？
说的什么狗屁话，沈清棠听到男警察这么说，感觉自己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窜了上来，直接抬高了声音，“我当时真的没有——”
沈清棠坚持自己的观点，打算跟这个说话怪里怪气的警察好好掰扯一下，忽然感觉胳膊被拉了一下。
这一下不轻不重，却刚好打断沈清棠要说的话，而就在这一瞬间，沈清棠忽然想通了什么，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警察。
男警察毫不退缩地与沈清棠对视，一瞬间，似乎有道绿芒闪过。
这个警察……不对劲。
所以离月白是看穿了这个警察有问题，才非要跟她一起的？
心里划过一道热流，沈清棠仍旧坚持自己的说法，“这位警察同志，虽然我也觉得很怪异，但我在拐弯的时候确实没看见，而到底是忽然出现还是什么其它原因……我想监控应该比我这个刚受到惊吓的普通人的证词更有说服力。”
沈清棠说完后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位披着人皮的假警察，看着自己每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差上一分，到最后整张脸已经阴沉的能滴水，
沈清棠听到他语气不善地道：“监控我们会去看，但是要麻烦您跟我们一起回趟警察局了。”
“当然可以，这是我应尽的义务。”沈清棠迎着对方的视线，十分无畏，答应的很是痛快。
男警察听到后深深看了沈清棠一眼，转身投入其它事情当中。
等男警察走远了，沈清棠看向离月白，小声问道：“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警察不对劲？”
离月白轻声嗯了一声，然后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太冷淡了，微微俯身，看着沈清棠的眼睛，温声道：“没事，他很弱小，你不用害怕。”
说完又补充道：“有我。”